蝶
很早之前的稿，希望没有错误的地方
（大概可能还会有下半篇吧）
——
“明公?”
曹操抬头，看见整敛好衣冠的荀彧抬手向自己行礼。
开春，万物复苏。草场上多了些颜色，就此引来了纷飞的蝶。
曹操本想带着闷了一个冬天的马匹出门抛蹄，却不料撞见了荀彧。
这位汉朝的尚书令立于草场中央，注视着在他身旁翩翩起舞的蝴蝶。
荀彧伸出了手，指尖随着上下浮动的蝶一起飘荡。但他终究没有抓住，只是目送这个生灵向上飘去，像一个一碰就碎的梦，消失在太阳灼热的光中。
曹操看着他，却未发现一只蝴蝶停靠在了自己的肩头。
一只很美丽的蝶，金色的翼似流苏一般垂在身侧。荀彧随着它的身影将目光投向了曹操。
“令君好雅致。”曹操笑了笑，正准备向前一步却被荀彧叫停。
荀彧上前来，小心翼翼地将曹操肩上的蝶捧了下来。
一只不同寻常的蝶，它那漂亮的翅膀已然被折断，却依然泛着金黄的光辉，牢牢地吸引住荀彧的视线。
“如此，它与明公也有一份缘分。”
曹操看着荀彧，看着他面对手上那只蝴蝶流露出的淡淡微笑。
只不过是一只无用的花瓶，曹操不知道为何荀彧会对它如此上心。
但他没有这么说。
“既然文若如此钟爱它，不如就拿回去养着，以免徒增思念。”
金色的蝶住进了司空府，由一只细密的笼子关着，仍是才捡到它时的那样，奄奄一息却又依然坚挺。
荀彧很喜欢这只蝶。
与曹操汇报完公事，他总会驻足在笼子前注视着这只蝶，眼神中流露出温和。
养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，不同于猫狗动物，昆虫一类大抵都无精打采般盘踞在笼子下层。乖巧的，却又让人摸不透它的心思。
除此之外，还要小心外来势力的侵扰——要防止外界风雨的侵扰，防止二公子曹丕闲来无事时的搞刨……
荀彧伸手拉走了试图与蝶分享烈酒的郭嘉，在郭嘉诙谐的语调中，蝴蝶颤了颤翅膀。
“文若最近可真是对这只蝶上心啊。”
郭嘉笑了，蝶依然保持着一副病弱的模样，从它入司空府时就一直如此。
或许蝶更适合在自然之中成长生活吧。
但他们谁都没有提议放生这只蝶。
金色的蝶带着着它异样的美，吸引来了很多人。
一时间，司空府上热闹起来，或来找曹操商量战略，或来汇报工作，不变的是每个人在走时都会停步留意一下这只蝶。
汉献帝自然也来过。他站在笼子前，与蝶对视着，像两个同病相怜之人，在禁锢的笼中报团取暖。
“陛下若是喜欢，臣便将其献与陛下。”
曹操行礼，目光一直锁定在献帝身上。
“不必了。”龙袍与金翅交相辉映着，刘协抬头看着曹操，笑容中尽是苦涩，“还是由爱卿养着吧。”
时间流逝，金蝶的状态似乎日益恢复。
董承造反一事震惊整个京城。
曹操回到司空府，金色的蝶久违地开始上下扑闪。羽翼扑朔，泛着它金黄色的光芒。
朝阳一般的光，曹操只觉得头痛欲裂。
华丽的，只会增加它被补食的概率。这很蠢，曹操捂着头望向这只蝶。他突然萌发了一种念头，想要将蝶就此泯灭。
“明公。”
仍是那熟悉的嗓音，亘古不变。
于是曹操停下了动作，转头看向荀彧。
是的，文若喜欢这只蝶。他是知道的。也许，也就只有荀彧才想让他停手吧。
于是曹操收回了伸出的手。
“董承一事，就交与令君处理吧。”曹操按着头，脸上皆是疲惫之情。
但他没有提起蝴蝶的事，荀彧也没有。心照不宣的，二人在蝴蝶震动盘飞的声音中沉默着。
许久，荀彧看着曹操:“诺。”
很轻的回应，算是为今日的闹剧画上了一个句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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